有這麼一群人,他們白天是醫生、藝術家、教師或律師,晚上則化身各個高級派對上的不速之客,與安保人員鬥智鬥勇。他們甚至有自己的跨國組織,通過網絡交流經驗,分享“道具”。
  他們不喜歡“派對不速客”這一名號,認為自己的行為與黑客破譯密碼入侵他人電腦並無二致。因此,他們自稱“派對駭客”。
  走進“不速”圈
  每年法國戛納電影節期間,美國艾滋病研究基金慈善晚宴(amfAR)是最受矚目的派對活動,各路明星身著華服,濟濟一堂。很難想象,如此高規格的社交晚宴,有人有膽不請自到。
  不過,《星期日泰晤士報雜誌》記者凱蒂·格拉斯做到了。去年,她穿著從網上淘來的一件15英鎊(約合25.6美元)的廉價裙子,大搖大擺進入晚宴現場。她和社交名媛帕裡斯·希爾頓跳了一支舞,聆聽莎麗·貝希現場演唱007電影《金手指》主題曲,親眼目睹F1總裁千金塔瑪拉·埃克爾斯通豪甩60萬英鎊(約102.5萬美元)拍得安迪·沃霍爾創作的一幅伊麗莎白·泰勒畫像……
  這不是凱蒂第一次“混”派對了。過去幾年裡,她和朋友多次“另闢蹊徑”,成為各種派對上的不速之客。儘管“身經百戰”,但挑戰amfAR晚宴這樣的頂級派對,凱蒂還未嘗試過。這次,她有了一個“專業指導”——化名為“托馬斯”的一個新朋友。托馬斯和凱蒂認識不過兩天,是一名“職業高手”,“出席”過世界上幾乎所有頂級派對。
  他隸屬於一個國際“不速客”組織,“立志”擁有一線明星那樣的社交生活。該組織成員白天是醫生、藝術家、律師,晚上則化身不速之客,以混入各種名人派對為樂。他們通過電子郵件、短信保持聯絡,分享信息和經驗。
  這個圈子裡出過不少“傳奇”人物。2009年,一對美國夫婦通過白宮多重安檢,進入奧巴馬總統為印度總理辛格舉行的國宴,引起轟動。安全專家稱,發生這種事的概率是“百萬分之一”。法國小伙克裡斯托弗·羅康谷曾假扮洛克菲勒或索菲亞·羅蘭的兒子,流連於好萊塢各個派對。
  戛納的“冒險”
  凱蒂是在著名的Hotel du Cap-Eden-Roc酒店認識托馬斯的,當時他正在混一個高端珠寶品牌舉辦的派對場子。托馬斯來自柏林,三十齣頭,一表人才,頗有魅力,曾混入過奧運會開幕式、英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頒獎禮和MTV音樂錄影帶頒獎禮,曾三次“出席”奧斯卡頒獎禮,其中一次還帶著他的母親。
  如此“輝煌戰績”令凱蒂佩服得五體投地。她得知,兩天后在同一家酒店將舉行amfAR晚宴,能見到妮可·基德曼、萊昂納多·迪卡普里奧這樣的大明星,於是躍躍欲試,希望在托馬斯的保駕護航下來一回刺激的冒險。托馬斯欣然同意。
  晚宴當天,凱蒂來到酒店,只見紅毯周圍擠滿了電視臺工作人員和攝影師,入口處則由一群身著燕尾服的保安嚴密把持。凱蒂鎮定自若走上紅毯,徑直經過保安,居然無人阻擋。
  抵達接待處,保安正逐個檢查來賓的腕帶,凱蒂一時不知所措。就在這時,托馬斯發來短信:“你在哪兒?”凱蒂報告了地點。托馬斯回信道:“來賓戴的是什麼樣的腕帶?”此時,著名影星戈爾迪·霍恩
  穿著一條黃色薄紗拖地長裙迎面而來。凱蒂悄悄用手機拍下霍恩助手的腕帶,發給托馬斯。托馬斯則回覆道,“十分鐘後,莎朗·斯通將抵達現場,到時候接待台見。”
  不一會兒,托馬斯就“跟隨”莎朗·斯通來了。他來到凱蒂身邊,將一個黑色布腕帶套在她的手上,上面繡著amfAR的白色標識,和賓客們戴的腕帶一模一樣,令凱蒂驚詫不已。
  當天晚上,凱蒂在派對上見到了奧斯卡獎提名者傑西卡·查斯坦、超模莉莉·唐納森、攝影師安妮·萊博維茨、法國影星奧黛麗·塔圖、著名歌手珍妮·傑克遜……
  幾個星期後,凱蒂應邀來到托馬斯位於柏林的家,方纔明白那個神秘的amfAR腕帶來自何方。托馬斯家裡堆滿了盒子,裡面收藏著數百種腕帶,均來自他混跡過的派對。還有各種邀請牌、別針和知名品牌徽章,如法國伏特加名品“灰雁”、Soho House、《名利場》等。這些極為奢華的派對,托馬斯無一漏過。他把名牌保存好,以備日後重覆利用。
  他和他的朋友們交流分享各種二手腕帶,併在網上交易。有時候,他們也批量購買新的腕帶,渠道和派對組織者一樣。
  另外還有一個作假方法:先期混入場子的人會四處拍攝餐桌上的名卡,然後短信發給外面的同伴,方便他們冒名頂替。他們的“作案”器械還有熒光筆,用於偽造手戳。這玩意兒在宴會後的餘興派對上非常管用。
  只為挑戰生活
  托馬斯從學生時代開始“混派對”。一天晚上,他和朋友路過德國國會大廈,發現裡面正舉行一場露天派對,於是翻越花園圍牆,爬上門房屋頂,順檐而下,進入現場。
  他對凱蒂說,他初到柏林上大學時,心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,可很快就失望了,因為他發現有很多事情自己無法參與其中,而私闖派對讓他有機會走進另一個奇妙世界。
  如今,他圈子裡的伙伴可謂五花八門:有痴迷於時尚的英國社交狂人,有渴望被導演關註的女演員,有期待在電影里露臉的年輕小伙,還有尋求刺激的中年夫婦。他們大多聰明討喜,視“混派對”為一種時髦的社交行為。
  凱蒂很想知道托馬斯為何熱衷於這些派對。一天晚上,他們頗費周折地混入倫敦一個音樂界派對。他們坐在屋頂上,耳邊是嘈雜的音樂。凱蒂問托馬斯:“你為什麼要‘混派對’?”他笑道,為了免費香檳、雞尾酒、樂隊、明星……但凱蒂知道,這些並非他真正想要的。
  記者托比·揚在其著作《如何失去朋友暨疏遠人群》中寫到他在紐約“混派對”的體會:“‘混派對’不是為了和明星套近乎,也不是為了白吃白喝,而是因為這是一種挑戰,是和安保人員鬥智鬥勇。不請自到可比受邀而來有意思多了。”唐韻(新華社特稿)
  唐韻  (原標題:“派對駭客”奇妙的生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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